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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疯狂的老子养生>《老子》的“我”和“吾”(上)

来源:当家网  日期:2022/9/19 14:45:23   浏览次数:    我要收藏

<疯狂的老子养生>《老子》的“我”和“吾”(上)

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◆刘康德

  通常,我们将“我”和“吾”作同等理解的,“我”即“吾”、“吾”即“我”。这当然不仅仅局限于我们现代人,就连古代人也将“我”和“吾”作同等理解的,如王弼本《老子·十三章》中:“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?”就被唐景龙碑本改为:“吾所以有大患,为我有身,及我无身,吾有何患?”而之所以能将“吾”改作“我”、“我”改作“吾”,是因为“我”、“吾”二字同义。也因为这样,所以我们几乎不会去留意《老子》一书中的“我”和“吾”有什么不同,多年来一贯如此。

  为了指示《老子》一书中“我”和“吾”的不同,并由此揭示出老子思想中未被我们注意的部分,我们先将《老子》一书中的“我”和“吾”作些罗列。

  

《老子》一书中的“我”和“吾”

  首先我们列出《老子》一书中的“我”。

  第1则,《老子·十七章》:“悠兮其贵言,功成事遂,百姓皆谓我自然。”按:“悠”,帛书《老子》和楚简《老子》均作“猷”。“猷”为“猶”,指猶疑、审慎、畏惧的态度(丁原植:《郭店竹简<老子>释析与研究》,台北万卷楼图书公司1999年版,第336页)。因为“猶”为“猶疑”(多疑),故可与下“贵言”(少说)相应(廖名春:《郭店楚简老子校释》,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,第508页)。“功成事遂”,帛书《老子》作“成功遂事”。楚简《老子》作“成事述礻工”,在这里,“述”通“遂”,“礻工”读“功”。帛书《老子》将“事”、“功”二字位置交换,成“成功遂事”。景龙碑本作“成功事遂”。王弼本《老子》则变成“功成事遂”。诸本稍有差别,但意思大致相同。

  第2则,《老子·二十章》:“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……俗人昭昭,我独昏昏;俗人察察,我独闷闷……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。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。”按:帛书《老子》“我”作“吾”,即“吾独异于人而贵食母”。

  第3则,《老子·五十三章》:“使我介然有知,行于大道,唯施是畏。”

  第4则,《老子·五十七章》:“故圣人云:我无为而民自化,我好静而民自正,我无事而民自富,我无欲而民自朴。”

  第5则,《老子·六十七章》:“天下皆谓我道大,似不肖……我有三宝,持而保之。一曰慈,二曰俭,三曰不敢为天下先。”

  第6则,《老子·七十章》:“知我者希,则我者贵。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。”

  以下我们列出《老子》一书中的“吾”。

  第1则,《老子·四章》:“道冲而用之或不盈……挫其锐,解其纷,和其光,同其尘……吾不知谁之子,象帝之先。”

  第2则,《老子·十三章》:“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?”按:楚简《老子》“吾”作“”。景龙碑本改作:“吾所以有大患,为我有身,及我无身,吾有何患?”

  第3则,《老子·十六章》:“万物并作,吾以观复。”按:楚简《老子》“吾”作“居”。居,处也。“从简文看,似以‘居’字更切文意。‘居’、‘吾’两字音近,但意义相去甚远。”(彭浩:《郭店楚简<老子>校读》,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,第50页。)

  第4则,《老子·二十一章》:“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?以此。”

  第5则,《老子·二十五章》:“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‘道’,强为之名曰‘大’。”按:楚简《老子》“吾”作“”,并将“吾”移在“强为之名曰大”之前,为“吾强为之名曰大”。帛书《老子》作“吾未知其名,字之曰道,吾强为之名曰大”。景龙碑本与此同。有学者认为帛书《老子》中的“吾”字,乃系传抄者为了强化“作者”身份所为(丁四新:《郭店楚竹书<老子>校注》,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,第185页)。

  第6则,《老子·二十九章》:“将欲取天下而为之,吾见其不得已。”

  第7则,《老子·三十七章》:“化而欲作,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。”按:楚简《老子》无“吾”字。帛书《老子》有“吾”字。郭沂认为“王(弼)本和帛本加‘吾’字,实弄巧成拙”(郭沂:《郭店竹简与先秦学术思想》,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,第83页)。由此,丁四新说:“帛本相对于简本而言,‘吾’字增衍数见,疑抄编者有意强化所为”(丁四新:《郭店楚竹书<老子>校注》,第89页)。

  第8则,《老子·四十二章》:“人之所教,我亦教之。强梁者不得其死,吾将以为教父。”按:帛书《老子》作“人之所教,亦议而教人”。无“我”字。“教”之本字为“学”,“教”、“学”古通用不别。“学(學)字或作爻”,“字象巫作筮算而蓍草交错之形”,故“爻”即是“教”与“学”之初义(冯时:《中国天文考古学》,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,第63页)。因为“作筮算”(中),故不敢妄断,显得犹豫,所以《老子·十五章》会说这样的话:“豫兮若冬涉川,犹兮若畏四邻”。这样,“吾”在《老子》一书中常以疑问者出现,而不以“强梁者”自居,导致《老子》一书独多“吾何以知”、“吾不知”这样的话语。

  第9则,《老子·四十三章》:“无有入无间,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。”按:景龙本无“吾”字和“之”字,为“是以知无为有益”。

  第10则,《老子·四十九章》:“善者吾善之,不善者吾亦善之,德善。信者吾信之,不信者吾亦信之,德信。”

  第11则,《老子·五十四章》:“吾何以知天下然哉?以此。”按:“吾”,楚简《老子》作“”。以下《老子·五十七章》的“吾”,楚简《老子》也作“”。

  第12则,《老子·五十七章》:“吾何以知其然哉?以此。”

  第13则,《老子·六十九章》:“用兵有言:吾不敢为主而为客,不敢进寸而退尺。”

  第14则,《老子·七十章》:“吾言甚易知,甚易行。天下莫能知,莫能行。”

  第15则,《老子·七十四章》:“吾得执而杀之,孰敢?”

  从以上粗略的罗列中我们可以看出:其一,《老子》一书中用“我”的字眼和句子明显地要比用“吾”的字眼和句子少。其二,《老子》一书中用“我”时,往往将“我”置陈述句中作肯定讲,如“我无欲而民自朴”(《老子·五十七章》);《老子》一书中用“吾”时则往往将“吾”置疑问句中作否定讲,如“吾何以知天下然哉”(《老子·五十四章》)。

  在这里如果将“我”和“吾”作同等理解的话,那么,谁也不会留意这“我”和“吾”的差别。然而,上述却偏偏揭示出“我”和“吾”在《老子》一书中的差异。如此,《老子》一书中的用“我”和用“吾”就必定反映了老子思想中某些被我们忽略的部分。为此,我们试作若干剖析,以看老子思想中某些被忽略的部分。先从“我”字说起。

  

剖“我”看《老子》

  《说文解字》解说“我”字时说:“我,施身自谓也”(《说文解字·我部》)。因为“我”,是“施身自谓”,所以早在《尔雅·释诂》释“身”时会用“我”来释“身”:“身,我也”。这样,历史和现实中就一直会有人将“身”称为“我”,将“自”(我)呼为“身”。

  而这“像人之身”(许慎语)的“身”,除“可屈伸”之外,它还是古人度量外物的尺度标准,也即“近取诸身”、“以身为度”:用身体的手足及身高来度量外物,并由此形成尺度标准。如《孔子家语·王言解第三》说:“布指知寸,布手知尺,舒肘知寻”(一寻为八尺,古代长度单位),还说:“三百步为里,千步为井”,以及“十发为程,百步为亩”。在这里,这“寸、尺、里”等度量单位的形成离不开人自身(“我”)的“布指展手舒肘和迈步”。尽管这些“尺、寸”的度量单位在各时期不尽相同(夏以十寸为一尺,殷以九寸为一尺,周以八寸为一尺)。这样,也就形成“以身作则”这样的说法。又因为“身”即“我”,“我”即“身”,这样,“我”也就有了“以我作则”的含义,并隐含着“我为准则”的含义。

  《说文解字》对“我”的解释当然不限于此。《说文解字》还说:“我,顷顿也,从戈从;或说古垂字。”而关于“或说古垂字”,陆思贤、李迪所著的《天文考古通论》对此解释说:“或说古垂字,即立柱上附挂垂球,用垂线的方法保持木柱垂直立于地面上为‘我’。”也即是说“我”的字形在甲骨文中作“”形——是在立柱(木杆子)上附加(“垂”)一个锯齿状物,以用作立竿测影。(陆思贤、李迪:《天文考古通论》,紫禁城出版社2000年版,第194页。)

  而这立竿(“我”)测影在古代又被视为相当重要和相当神圣,所以古人先祖(妣)就索性将“我”用为人名,也就是“娥”,这样导致卜辞中会有“贞犬于(娥),翌言正”这样的说法。对此,《天文考古通论》解释为:“翌言正”的“正”,“即垂直”,这从“我”字的“‘娥’(我)是一根垂直的立柱,可以用来做立竿测影工作,再以观象用词为人名,便是郭沫若引《山海经》说的‘娥皇’”。(陆思贤、李迪:《天文考古通论》,第194页。)这样,无须从“身”转向“我”,这“我”字原本就有标杆、准则的含义。以至于会有“我身高八尺、一表人材”这样的说法:“我”立在那里,“我”原本就是八尺标杆(表、圭表),以测定物象气象、节候气候。这“我”本身就是准则和法度。

  还因为这立竿(“我”)测影被古人视为相当重要和相当神圣,所以古人也就会将不同时期的图腾物直接附于这立竿或立柱(“我”)的顶端,由此形成有太阳鸟图腾柱和羊角图腾柱,以此来立竿测影观测天象。因为有了羊角图腾柱(“我”),所以也会有这“从羊从我”的“義”字。由此导致卜辞也会有“義”这样的字眼:“義京”。而“我”又是人,所以“義”字也就成“儀”字。这样,“儀”也就自然而然成为观察(观测)的儀器,有着规范、标准的含义。对此,张舜徽先生解释说:“儀,臬也,臬者射准的也,故法度谓之儀。臬、儀双声,一语之转耳。古者法度(准则)之立,(又因为)近取诸身……故儀字从人。”(张舜徽:《郑学丛著》,齐鲁书社1984年版,第485-486页。)

  “儀”中有“我”,“我”也由此可被称为“儀表堂堂”,作为标致、标杆、标准,被人瞻目,引人向往,使人向“我”看齐。

  也因为如此,所以《老子·五十七章》会这样说:“我无为而民自化,我好静而民自正,我无事而民自富,我无欲而民自朴。”在这里,老子本人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以我为主的想法,反映了老子的“以自我为标杆、准则”的思想。

  然而,处于衰世(社会变动转型)的老子果真能做到“以我为主”(我为准则):“我无为而民自化,我好静而民自正,我无事而民自富,我无欲而民自朴”?答案当然是否定的。

  处于衰世的老子在独撑一段时间的以我为主的自我标准后,在少有人搭理的情况下,十分伤感地说:“知我者希”,并自我安慰地说:“知我者希,则我者贵,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”(《老子·七十章》)。

  处于衰世的老子体会到社会标准道德规范的转化:“善之与恶,相去若何”(《老子·二十章》)。在旧规范被弱化、新标准未建立之时,“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”,“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,儽儽兮若无所归”(《老子·二十章》)。而坚持自我标杆、准则的老子也必与众不同:“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”,“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”,“俗人昭昭而我独昏昏,俗人察察而我独闷闷”(《老子·二十章》)。这一时期的老子应该说是孤独与痛苦的:“我独泊兮,其未兆”(《老子·二十章》)。

  幸亏老子不仅仅作为政治家出现,老子还作为哲学家出现。老子反省上述若干,认为之所以会出现上述若干烦恼和痛苦,并表现得“宠辱若惊”,是在于过份坚持“自我”、执著“自我”、以我为主、以我为标杆和准则:“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(我)”(《老子·十三章》)。反之,“吾”将以我为主的“我”和以身作则的“身”都去掉,我还会有上述的烦恼和痛苦?所以,《老子·十三章》记录了老子本人的反省警言:“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?”用哲学语言来说,去掉以我为主的“我”和弱化以身作则的“身”,眼前的一切将会显现不一样的场景。人没有必要非得将一切(自然、社会)统统纳入人之自我设想之中,即人不能非得将自己标准强加给别人或他人、他物身上。

  在这里,作为哲学家的老子能说出这般哲学话语,还是离不开作为政治家的老子对形势的判断:形势的变化是由不得你的主观意志的,是不由你的主观意志所转移的:哪有这“形与势”是往你身上靠的?你只有变化自身,不过分执著自我,去掉所谓主体性,才有可能不被这形与势所抛弃和阻隔。

  作为哲学家的老子大概还作深远思考:即使能树一代之标杆、开一代之风气,引领时代规范社会,这“我”果真能永远不变?当“我”在树一代标杆之时,作为另一个“我”的“他”也在琢磨开一代之风气,此“我”与彼“我”的“他”都在为强化自我主体轮转着,并倚伏着祸与福的转变,“正复为奇,善复为妖”(《老子·五十八章》)。见多识广的老子想想后怕,于是彻底弱化“自我”:实在不行,任其自然总可以,于是也就有《老子·十七章》的话语:“我自然”。

  有这种思想的老子还真的付诸实践:(老子)出关原本就想一走了之,隐身自我;只是被弟子尹喜所逼或被弟子尹喜所激,不得不留下或一不小心留下反映老子自我思想的五千言——《道德经》。

  好在老子内心尚存底线,尽可能去“我”之标杆准则,所以表现在《老子》(《道德经》)一书中就较少地用到“我”字(有限的几处“我”字),即使要用“我”时,也改用“吾”字,如《老子·十三章》所说:“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?”

  随之而来,“吾”的态度也显得谦卑起来、恭敬起来,“吾”也常以协商的口吻、疑问的形式出现,不以标杆之“我”自居,如《老子·五十七章》所说:“吾何以知其然哉?”《老子·五十四章》还说:“吾何以知天下然哉?”《老子·二十一章》也说:“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?”这时的“吾”比起上述的以我为主的“我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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